献给我所有的意难平

【八一】 不可说

我好长时间没更文了,今天开始写点梗,都会写的,因为觉得这些梗都好萌,所以抽签决定的。感谢点梗小天使 @鸡蛋要煮着吃 希望喜欢!么么哒!感谢一直支持!

张启山生病的消息来的突然,齐八爷看着一脸急色的副官叹了一口气,放下了手中的瓷瓶。
他这两天一直忙着和陆建勋周旋,陆建勋身为长沙的情报官,虽然初来乍到不甚了解长沙的形势,但也难缠得很,一时间忙得根本无暇顾及张府发生的事。
“怎么回事?你坐下慢慢说。”
副官捞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,这才喘匀了气,说起张启山突然昏迷不醒,陆建勋又逼得急,借着下斗的由头抓了二月红,长沙城一下子就变了天,尹新月匆匆把人转移到了别处。
这些话他一直憋着,这时候见了齐铁嘴一下子算是有了主心骨,内心松了一口气,眼巴巴的等着齐八爷想法子。
齐铁嘴倒也没辜负他的期望,不到两天就设计捞出了二月红,三人一合计,长沙城终究不能没了张大佛爷,于公于私都要先找到张启山,只是尹新月带着人走得急,又怕暴露行踪,就连副官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向,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。这时候齐八爷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,他掐指一算算得了大致方位,又爱安抚了着急的二月红,带着副官出了城。
这一路上的辛苦自然不需说,且说被带到了白乔寨的张启山这些天一直噩梦不断,时而是早年逃出东北的痛苦回忆,时而又是初到长沙时的情景,一张张一幕幕记忆交织在一起,仿佛一张大网把人笼罩在其中。
剧烈的头痛折磨着张启山,他猛的从床上翻起身,翻箱倒柜的摸出一块碳在地上写写画画,他神志不清,也就没什么轻重,动静大的很,把睡得正香的尹新月吵了起来。
尹新月本来睡得模模糊糊的,看到蹲在地上的张启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,“启山?你醒了?怎么在这啊!莫测!莫测!你快出来!启山醒了!”
莫测早在尹新月喊第一句的时候就行了,只不过跑了这么久难得睡一个好觉,她在床上翻了两个身这才跑出来。
“姐夫!”莫测拢了拢大衣,蹲下身去拉张启山,没想到去被一下子掀翻在地,一声带着怒气的“滚”炸在耳边。
“启山!这是莫测啊!你怎么了?”尹新月也顾不上倒在地上的莫测,伸手去拽张启山的衣服,“启山,你先起来!”
“滚!”张启山不留力气的推了尹新月一把, 站起来走了两步,神神叨叨的念叨着,尹新月呆坐在地上,有些不知所措,还是跟过来的丫头小葵拉她起来,“夫人,佛爷怕是神智有些不清醒,您别生气。”
尹新月抹了一把眼泪,拍拍满是泥土的衣服,神色郁郁。
张启山此时注意不到这些,他满脑子都是画下来,画下来,至于画了什么,他自己也不清楚。
一连过了两三天,张启山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写写画画,地上画满了就画墙上,柱子上,尹新月在一旁干着急,经过莫测不断的解释,张启山才勉强保持住不随便打人,她默默地看了一上午,终究还是没办法的回了屋。
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张启山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粽子,一刻不停的在自己面前喊着佛爷,佛爷,他很生气,身体叫嚣着攻击,他也确实这样做了,一个过肩摔把面前的人撂倒在地。
“副官!”齐八爷和副官好不容易找到了张启山落脚的地方,一错眼就看见副官被摔在地上,他吓了一跳,忙不迭的喊着张启山,“佛爷!这是副官啊!”
张启山刚刚打倒了一个粽子,一转眼看见一个带着玳瑁眼镜的人站在面前,觉得熟悉的很,身体却先于思想动了,一把掐住了那人白净的脖子。
“佛爷……我是,铁嘴啊!”齐铁嘴被掐的面目通红,张着嘴拼命地喘息着。
这时候副官也站了起来,从后面拉住张启山,“佛爷,这是八爷。”您一直护着的八爷,后半句副官没敢说出口。
八爷?张启山手下一松,愣了,脑海时不时出现的那个面目模糊的人渐渐和眼前的人重合,算命摊上初遇,初到长沙的帮扶……凡此种种浮现在眼前,“老八……”
说不出为什么,张启山想说的话的话胶着在了喉间。
“姐夫!”莫测听到动静赶了过来,一下子拉住了张启山。
被松开的齐铁嘴扶着柱子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,“佛爷这是怎么了?”
莫测叹了一口气,“醒来以后就这样了,就认识我姐一个人,我查了半天也没查出病因。”
“唉,”齐铁嘴也没办法,跟着叹了一口气,一转头才发现张启山已经离开了,正在一根柱子上画什么,他凑近了看,依稀能看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院子。齐铁嘴刚想说什么,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他,一动不动,吓了他一跳,生怕他再掐人,“佛爷?”
“……”张启山盯了他有一阵子,又转过头画东西,“起来。”
“呼。”齐八爷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,小跑着到副官面前,“佛爷这样子着实奇怪,我们还是和嫂子商量一下吧!”
副官撇他一眼,心说还叫嫂子,人家都说你成不了事了,佛爷的事你自己决定不就好了吗,和她商量什么,白费力气。面上还是点了点头。
副官虽然说没有九爷精明的头脑,但是看人还是挺准的,齐铁嘴和尹新月也没有商量出什么,还落了一肚子埋怨,心里也不舒坦得很,砖头看见蹲在地上的张启山,更糟心了。
事情就这么被搁浅了下来,齐铁嘴看着张启山长吁短叹,毫无办法,等到二月红赶了过来,时间已经过来两三天,齐铁嘴急得不行,抓着二月红商量起对策。
二月红捂着伤口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张启山的病情,心里烦得很,一拍板决定让张启山回趟张家古楼,尹新月平时除了看齐铁嘴不顺眼以外,对二月红还算尊重,这时候倒也没有反驳。
既然有了决定,一行四人很快到了东北地界,副官带着贝勒爷的信物去借人,齐铁嘴等人坐在路边等着,一路上都是急行军,没什么好东西吃,齐铁嘴这时候看到馒头都亲的不行,拿了个馒头往嘴里塞,随便递给张启山一个,含含糊糊的说:“佛爷,你也吃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吃!”尹新月被气得不行,就差指着鼻子骂人了。齐铁嘴耸耸肩,没说话。
这个空档,副官已经回来了,带着贝勒爷给的一队人。两人麻利的扶着张启山上了马车,到了贝勒爷的府邸。
这种时候,双方也没什么心思寒暄,互相说了一下情况就赶往张家古楼。一路上满是追兵,齐铁嘴心惊胆战的坐在马车上,不时探出头去看一下情况。
而处于风暴中间的张启山却毫无自知,他正陷在幻境里,他的周围全是齐铁嘴,嬉笑的,怒骂的,小心翼翼的,各种各样的看得他眼花缭乱,但是却不觉得烦,在这群齐铁嘴中转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佛爷。”
“佛爷!”
“佛爷~”
所有的齐铁嘴同时开口,同样的声音,却是不同的口气,他这才明白,这是他记忆中的齐铁嘴,那么生动,那么……可爱。
“这里的所有齐铁嘴都是你的,他不会拒绝你,不会离开你!”
“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?你就不想让他知道你的心吗?”
张启山觉得自己被诱惑了,他应该讨厌这种感觉的,但是现在他只想沉浸在幻境里,不想醒来。
“老八……”张启山嘴里发涩,看着齐铁嘴那一张张笑颜,那句中意怎么也不敢说出口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
随着这一连串的笑声,面前的人慢慢变淡,仿佛一个个阳光下的泡沫,消失得无影无踪,张启山心里急了,“老八!”
回音一遍遍传入耳中,他疯了似的不断转身企图寻找长身而立的算子,却只能看见白蒙蒙的一片。
“佛爷!我在这呢!”
“老八!”四面八方都是这一个声音,张启山心里空落落的,面前突然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,一个穿了红色嫁衣的齐铁嘴。
“佛爷,我在这呀,您是在找我吗?为什么找老八啊?”
“老八!老八!”张启山想说,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,不要说,什么都不要说,到最后,他只能徒然的张着嘴一声一声的喊着“老八!”
齐八爷站在棺材旁看着里面两个佛爷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换血,就听到张启山模糊的喊着什么,他凑近了,才听到张启山正断断续续的叫着他,他心一软,拉住张启山的另一手,“佛爷,我在呢!”
“老八!”张启山猛一睁眼,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,也不管现下是什么情况,反手握住齐铁嘴,“老八。”
齐铁嘴被他整得一愣,深觉有些不对劲,抽出被他握住的手,“嫂子!佛爷醒了!”
慌忙接住撞到怀里的尹新月,张启山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,也顾不面前是谁,拽着人率先向外跑去,“快走!”
另外两人不明所以,还是跟着跑了出去。
张启山的病情已经恢复了,也是时候回长沙城了,和时怀婵告辞回到了长沙,张启山和齐铁嘴马不停蹄的去和解九爷商量对策,三人都是聪明人,计策自然是好的。一时间九门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。
事情按着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着,陆建勋看着好不容易被扳倒的宿敌混在合作伙伴的队伍里,气的差点背过气去,面上还是笑盈盈的。
张启山等人可不管他什么感受,麻利的进了矿山,这次的行动相当成功,起码对于二月红来说是这样,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丫头,开心得很,把张启山几人的话当成了耳旁风。
张启山几人没有办法,只能跟着出了矿山,矿山外面的情景却不是几人所想的,空荡荡的,既没有贝勒爷,也没有陆建勋,只不过二月红已经迷了心窍,无论三人怎么说也听不进去,三人没有办法,只能各自离开。
张启山回了张府,却看见父亲正坐在沙发上,一干亲人满是责备,张启山稳住心神,没有被这些幻象所迷惑,面前的人已经没了踪影,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,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齐家堂口,齐铁嘴正坐在香堂里喝酒,面前摆着两个下酒菜,一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孤零零的,张启山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象,他慢慢走近齐铁嘴,低声念了一句,“老八。”
面前的人一仰头喝了一盅酒,没有回应,是幻境吧,张启山想,坐在齐铁嘴旁边,“老八,你怎么了?”
“佛爷?”齐铁嘴傻笑了一下,“你怎么来了,来,陪老八喝一杯!这么好的月亮。”
张启山接过齐铁嘴递过来的酒杯,看了一眼天空上的月亮,下弦月。
“老八!别喝了!我们去找二爷!”看样子他们还在幻境里,张启山一把拽过齐铁嘴就走。
齐八爷喝的迷迷糊糊的,被风一吹也清醒了一点,这才看到天空上一轮明晃晃的下弦月,心里一咯噔,喘着气拼命跟着张启山。
到了红府,二人好说歹说的劝着二月红带着丫头回了矿山,正好遇上来找人的副官,四人原路会了矿山,通过陨铜出了矿山,看到贝勒爷一群人正在矿山门口等着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这口气明显松的有点早,几人刚一出来,就遭到了陆建勋的围追堵截,几人一合计,先去了白乔寨避难,一行人都有些紧张兮兮的,只有尹新月兴致勃勃的和丫头待在一起闲聊。
“你们家那位还真是胆大啊!”
张启山抬头看他,一张脸上没有一丝不适的表情,他突然觉得无趣的很,“别乱说话。”
“本来就是嘛。”齐铁嘴瘪嘴。
大土司受过齐八爷的帮助,这次张启山等人前来避难也没有推辞,让人打扫了上好的房间安排张启山一行人。
洗了一个澡热水澡,齐铁嘴躺在床上懒得动,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,却听见一阵规律的敲门声,敲门的人显然极有耐心,齐铁嘴打了两个哈欠,敲门声还是一直不断,齐铁嘴没办法,只能起身开门,门一开,银白的月光泻了一地,齐八爷一下子愣住了,“佛爷?”
“老八,”张启山闪身进来,把怀里的酒放在桌上,“陪我喝两杯。”
“啊,好。”齐铁嘴关了门坐下来,给张启山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。
酒过三巡,两个人的话匣子也打开了,齐铁嘴醉醺醺的叹了一声,“我说二爷啊,用情太深,不好!”
“用情太深,怎么不好了?”张启山仰头干了一杯酒,眼里不无寂寞。
“佛爷这是想起了嫂子了?”齐铁嘴狡黠一下,眼睛里满是笑意。
张启山却是笑不出来,他本来是看到二月红对着丫头时那副样子突然想要来看一眼齐铁嘴,没什么想说的,也没什想要的,但是现在却突然想问些什么,幸好理智及时制止了他。
“你觉得尹新月怎么样?”
“尹小姐?挺好的啊,她可是您的贵人啊!您和尹小姐可是天作之合。”
张启山就那么望着他,像是隔着极远的距离,好像都要看不到他的表情了,“老八你算的,一定是对的。”
“那是当然的,我齐铁嘴是谁啊?”齐铁嘴捧着酒杯傻兮兮的笑了一下,张启山一下了觉得眼镜有些发酸,涨涨的,“是啊,老八你算的怎么可能不准呢。”
这件事似乎只是一个插曲,尹新月开玩笑的和张启山说要成亲,没想到张启山同意了,尹新月兴致勃勃的和大土司布置婚礼,张启山看着满眼的红色,扯着嘴角笑了一下。
齐铁嘴倒是比张启山还开心,和副官站在后面一个劲的鼓掌。张启山看看面前的尹新月再看看齐铁嘴,突然就笑了,如十里春风。
这件喜事让白乔寨添了几分喜色,但是还没欢喜几日 从幻境中带出来丫头在一个下午突然消失了,泡影般消失在阳光下,二月红发了疯,要齐铁嘴偿命,张启山在那一刻甚至没有一点犹豫,抵住了二月红的枪口。
二月红消失了,他终究还是没能下手,不知道是因为兄弟情,还是看到张启山眼里的深情,只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。
一群人把寨子附近翻了个遍,也没有找到人影,张启山这下子也着了急,借了白乔寨的几个人去山里寻人。
是夜,月明星稀,齐铁嘴和大土司月下饮酒,天上一轮下弦月,齐铁嘴顿时明白了,拉着跑来的副官去寻人。
两个人一路跌跌撞撞竟然真的找到了张启山,张启山默默地听着齐铁嘴在他耳边抱怨,面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,“八爷,回去以后,你给我算一卦。”
“不算。”齐八爷脾气不小,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。
三人好像回到了以前一起下斗的日子,时不常的斗个嘴,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找到了二月红,出了矿山。
终于回了长沙,几个人还来不及喘口气,就开始计划着张启山官复原职,看着齐铁嘴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,张启山觉得心里那一点子不痛快越来越小,也罢,做兄弟也是一辈子。
接下来的发展就是顺理成章,张启山官复原职,还没歇一会儿,就开始调查病毒的事,等这事终于有些眉目,日本人的进犯又刻不容缓,张启山看着这些九门的兄弟们忙里偷闲般的打马吊,心里泛起一阵阵暖意。
“你们别忘了,我可是有夫人的人。”这话,也算是给尹新月的一个保证,他不能给她想要的爱情,他的爱意,全给了七年前那个可怜兮兮的小算子。而现在,他连未来都不能给她,这腔热血,终究是要给这长沙的百姓。
日本兵开始攻城,张启山听见炮火连天,也看见九门的兄弟站在他身后,一往无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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